试想一下:一种口服药粉立竿见影,但是苦口异常,怎么办?事情很好解决,将药粉装入胶囊里面服下,既治病,也利口。这也是药企的常规思路,制作这种胶囊的原材料就是明胶。
再试想一下:如果我们日常吃的胶囊药的胶囊,是用烂皮革、烂皮鞋等工业皮革废料制成的,这样的胶囊药,你还愿意吃吗?并且此类胶囊药重金属超标,属于“毒胶囊”。根据媒体报道,仅在浙江,一次查获的“毒胶囊”就达到9000万粒。有人甚至预估,国人平均每年吃“毒胶囊”百余粒,足以做成一双皮鞋。
现在,当你的面前摆放着一粒胶囊药,你吃是不吃?
或者,你会愤怒和质疑——难道“毒胶囊”真的就管不住吗?实际上,为了这一粒胶囊的安全,打造有“铁笼子”,有人也是操碎了心。
毒胶囊的“铁笼”
但凡我国食药出现安全的事故,要么是因为没有标准,比如说三聚氰胺,国家标准中根本就没有检测三聚氰胺这一项的要求;要么是没有检测能力,比如说农残,基层压根没有检测的能力和仪器;要么是没有执法效能,明知有害,但是执法能力跟不上,比如说地沟油。
但是,毒胶囊的监管于此不同,标准、能力以及执法,三者俱备。
首先看标准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(2010年版)》(《药典》)中规定,食用以及药用明胶必须检测铬含量,并且要求药用空心胶囊重金属铬的限量值为百万分之二,即2mg/kg。因为工业明胶的铬含量极高,容易导致皮炎、溃疡、鼻炎、鼻中隔穿孔、咽炎等,所以如果医用明胶严格按照这一标准执行,基本也就不会出现“毒胶囊”。
其次看能力。对药用明胶的检测重点在于重金属检测,而重金属检测并非是一件复杂的技术,检测技术已经非常成熟,加之科学仪器的发展,市面上还有用于检测重金属的便捷和快速仪器。“县级检测单位就有检测重金属的能力。”一位检测实验室的员工在知乎平台上写道。
最后我们看执法。自从我们连续发生食品安全事件之后,食药监管力量进行了整合,不仅是在中央层面重现组建了食药总局,在地方,食药监察的执法力量也进行了整合,特别是在食药原材料产区、医药制造集中区,执法的力量不可谓不严。
可以说,“毒胶囊”的笼子是严的,但是仍然没有“关住”毒胶囊这只“猛虎”。
关不住的“老虎”
为什么标准、能力以及执法三层铁笼都关不住“毒胶囊”呢?
第一,利字当头。根据一位药企采购人员的介绍,因为原料、工艺以及限量标准的不同,药用明胶的价格高于食用明胶,也是工业明胶的数倍,这就催生了工业明胶用于制造胶囊。
马克思说:一旦有适当的利润,资本就胆大起来。如果有10%的利润,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;有20%的利润,它就活跃起来;有50%的利润,它就铤而走险;为了100%的利润,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;有300%的利润,它就敢犯任何罪行,甚至冒绞首的危险。利字当头可以说是毒胶囊逃出铁笼的最大动力。
第二是魔高一丈。制假贩假与检测监管本就是相互斗法。最好的结果是检测监管永远比制假贩假高明。但是就明胶检测而言,并非如此。明胶是水溶性蛋白质的混合物,它没有固定唯一成分,因此目前国内尚无方法标准检测确认为工业明胶,只能通过检测重技术含量来判断是否是药用明胶。但是,不良商家会通过特殊配比,让工业明胶的主要重金属含量也达到医用明胶的标准,但是这依然改变不了工业明胶包括的其它有害成分。
除过以上两条原因,药企采购混乱、药用辅料竞争激烈等等原因,也为毒胶囊的出现大开方便之门。
明胶无罪,包括工业、食用、医用都无罪,有罪的是用错了地方。
“为此,我们不得不舍弃明胶。”国内一家淀粉空囊生产企业的技术人员认为。
淀粉空囊来袭
淀粉空囊也被称之为植物性明胶,而此前无论是工业、食用、药用明胶都属于动物性明胶。淀粉空囊被认为能够替代一直流行的明胶空囊,并且成本更低、安全性更高、检测更为容易。上文中力主“舍弃明胶”的技术人员所在的企业,就是国内淀粉空囊规模最大、市场占有率最高的企业。
与明胶相比,在价格上,淀粉空囊的原料是木薯,成本远低于动物皮质以及骨骼,所以,淀粉空囊大面积应用之后,工业明胶的滥用也就无利可图。以市场经济的手段,从源头切断了制作“毒胶囊”的动机。在检测上,淀粉空囊实际上是一种食品,可以直接食用,可以按照相关食品的标准进行检测,检测和监管成本都会大幅降低。
“如果说明胶是一股浪潮的话,是前浪,那么,淀粉空囊就是后浪,后浪将会驱赶前浪,前浪中有明胶,也有毒胶囊。”淀粉空囊企业的技术人员说道。
“后浪盖前浪,任何一粒胶囊药品都可以放心送入口中。”该技术人员补充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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